有一次公司臨時需要一個商品包裝,那天我帶著兒子一起去台北車站的後火車站找包裝器材,
兒子原本只是很開心的想跟我出去逛逛,卻發現了那邊也是玩具街,
我把車停好,六歲的兒子看著我說:『媽媽,你要去哪裡我都可以配合你。』
我聽完笑了笑,帶著他一間間店找尋我要的東西,
當我的東西買完,他問我:『媽媽,你的事情做完了嗎?』
我說:『辦完了!』
他抬著頭看著我說:『剛剛我配合妳,現在可以換妳配合我嗎?』
我笑了笑問他想去哪裡,他指了前面的一家玩具店,我帶他進去看,他喜歡的新幹線機器人有很多放在很高的架子上,他累積的錢不夠,我跟他說:「你的錢帶不夠,可能沒辦法買。』
有一陣子,在工作室,我常常問這幾個家長:『怎麼這麼早離開?』
我得到的答案通常不一樣,有的人會跟我說:『因為天黑了!』
有的人會說:『我要避過下班的交通高峰期。』
有的人會告訴我:『就下課了!』
有人告訴我:『一打二很累,要回家!』
無論我聽了哪個原因,我總會看著那個孩子,看著他們眼神中的落寞與孤寂。
慢慢的,我就不會講了!
很多人為了孩子的人際關係去參加很多的親子活動,但是,
上課時間來,下課匆匆忙忙地離開,孩子人跟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自然的互動,
工作室剛開始開班的時候,我找過了幾個助教,
他們總跟我說:『你工作室中最可怕的就是沒有時鐘,應該讓他們時間到就離開。』
他們說了這句話,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懂我在做什麼?
我知道他們擔心的是下班時間,但是,我在意的是孩子。
除了課程外,很重要的一件事是看孩子跟人的自由互動,
而那些自由互動才是觀察孩子最重要的時間,
更多的時候,是媽媽們談到教養,有時候他們談著談著就流淚了,
教養有多難,有多撕扯到自己的人生問題,只有當母親的人才知道。
哪能那個時候,給了鈴聲終止了她們的哀傷。
後來上了師資班,那些母親們知道了為什麼我會常常問:『怎麼這麼早離開?』
他們也才知道,為什麼我常常陪著孩子在冷風中看著孩子玩很晚。
這幾天,課程過後,兒子又約了朋友一起去公園玩,
他們玩了海綿槍戰,他們玩了盾牌跟作戰,
那天,有點雨,天很黑,但是留下來的孩子很多,
其中有一個常常下課就離開的媽媽第一次留這麼晚,那天她看著自己的孩子,終於沒有黏在她身上,而跑去跟人聊天一起玩,一起商量,看著這一幕她快哭了跟我說:『我懂了,不是媽媽陪他練多少,原來,不管我陪他練多少,都必須要讓他下場跟孩子們互動,累積他們互動的經驗,原來,不是我陪他練得不夠,是我從來沒有給他跟同儕們自由遊玩相處的時間。』
我努力的幫這群孩子練出一群,可以談可能性,可以談的孩子們,
其實為的就是他們可以一起自由地玩,
沒有暴力的相處,可以對話,可以聊天,可以商量與互相理解人跟人的不同,
他們在一起可以有聊不完的話,層出不窮的遊戲方法,不是孩子跟家長望著遠方不說話,
不是沒有任何互動,互相邀約.共同的聊天。
說穿了,我努力的不是孩子要玩,我努力的在公園夏天拍蚊子,在冬天的公園凍得跟冰棒一樣,不是因為配合孩子想玩,而是,我在努力著,
努力著讓孩子跟我一樣,經由每次跟同儕的對話,讓他有成功的經驗。